睡之魔女🐍

did求助找b站,UID:7196894。lof是用来堆文和搞梦女的可能有雷!!!

【原创】报应

·吃野味,从初七到你妈头七。

——

很小的时候我就很调皮,经常漫山遍野跑。和小伙伴们摘野果,玩摔跤,比赛攀陡崖。我经常爬上谁也不敢怕的高高的悬崖峭壁,在上面嘲笑下面的小伙伴,虽然我其实也吓得快尿裤子了。

我经常带着一身伤回家,长老总是很耐心地舔舐我的伤口,给我找草药磨碎了敷在伤口上。长老很疼我这个养子,无论我闯多大的祸,跑得多远他都不会骂我。除了一次,我和我发小跑到山脚,我们居住的山被一条小河和山下的世界隔开。那时候是秋天,河水几乎干涸,露出棕色凹凸不平的河床。我看到水里的一片红叶被一个河床的陡坡卡住流不下去,知道下河已经没有危险,不会像夏天那样被河水冲走了。

于是我提议:“我们下山玩玩吧。”之前我们从来没下过山,除了长老时时刻刻叮嘱我们山下危险以外,就是我们年龄还小,个子不大,也没有逆反心理。那时候我是青春期吧,正是大人说啥都不听的年纪。

我的发小比较听话,不同意。我们大吵了一架。

“我去告诉长老!”他威胁我。我想,我之前怎么闯祸长老也不会骂我,对他的话满不在乎,直接跨过河流下山了。

那天我本想直接到山下的镇上去看看人类居住的地方是怎么样的,可半路突然冲出一辆车,雪白的车灯打在我脸上,让我引以为豪的视力几乎丧失。我勉强躲开了那辆车,听到刺耳的喇叭声,似乎要把我的头盖骨掀开。

“没事!是个什么小动物。”有个人类的声音说。

“它跑哪去了?抓回去吃了嘛,我正好饿了。”另一个声音说,一车人类都笑起来。

我被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跑回山上,撞上了守株待兔的长老和族人们。

那天长老当着一族长辈把我狠狠骂了一顿,骂得我抬不起头。然后他命令我一个月不准出去玩,把我禁闭在了自己的巢穴中。

——

长老曾说,山下是人类的世界。在很久以前是不危险的,因为在过去,我们有我们的道理,人类有人类的道理。我们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互不侵犯对方的领地,即使偶尔碰到也不会有交集。那时候的人类还在用石头和木棍捕猎,只要下了雨就不能离开居住的洞穴。他们很胆小,我们和他们相遇时,往往是他们先逃走。

那时候的人类是多么脆弱和胆小。他们不敢随便吃路旁的野菌野果,不敢进深山打猎,不敢招惹猛兽,不敢随便砍树和用火。他们怕疫病,怕闪电,怕火,最怕的就是死。因为怕,因为脆弱,他们不敢惊扰大自然一丝一毫。

长老说,可现在不一样了。人类夷平了雨林,烧光草地,抽干沼泽和湖泊。他们拿着猎枪上山,一颗小小的子弹就可以要了一头老虎的命。他们开始不断地扩张自己的地盘,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堆满了垃圾和污染。他们见到我们已经不会主动逃走,而是把我们捉走带回餐桌上。尽管他们的祖先给他们驯化了那么多安全又美味的动物可以吃,但他们还是喜欢追求新意和猎奇,不断寻找前人没吃过的、周围人没吃过甚至从没人吃过的野味,也就是我们。人类就是这种胆大包天又不知满足的生物。

这样的道理,随着我逐渐长大,看到不少同伴被人类掠走,也渐渐明白了。我们经过了好几次人类惊心动魄的狩猎活动,每当人类的猎枪在山林中响起时,族群里的老一辈都会组织全族撤离。第一批逃跑的从来都是年轻人和儿童,这在我们族群中已经是个不成文的规定。

每次灾难过后我们都会清点少了多少人,然后公布给全族。每当这时候,所有人都是沉默的。

我的发小就是死在这样一场灾难里。他保护了自己的妹妹,却被人类打断一条腿抓走了。那天我念出他名字时在众人面前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后来我哭着问长老:“为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做。人类已经有那么多东西了,他们却还在不断索取,凭什么?”

长老抚摸着我的脸,“他们会遭报应。”他说,“一报还一报。人类终有一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索性长老没被掠走,我不至于孤独一人。但随着年岁的推移他已经很老,老得动不了了。大家都在说,我或许会成为下一任族长。

我无心在意这些事,我在意的是前几天在族群聚会的时候遇见的一个别的族群的美丽姑娘,我对她一见钟情。那时候我的日子都在与她幽会、琢磨怎么把她娶到手中度过。

后来长老亲自做媒,我们两族进行了盛大的联姻。她终于成了我的妻子,婚礼当天捧着一束野花的她比我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美。

——

我成了家,有了孩子。长老则日渐衰弱。他已经不能出席族群的集会,整天躺在床上,吃饭喝水也要人喂。于是族群的长老有事便来找我商量,这一点似乎大家都心照不宣——我自然而然地就当上了代理族长。我也努力担着一个族长的责任,每天晚睡早起忙族里的事情,同时尽力抚养孩子、陪伴妻子,履行着我作为父亲的职责。这样的日子很忙碌,可我却觉得很充实、很幸福。

有一天早上起来,我觉得不是很舒服,头好像有点痛,便临时暂停了早会。中午吃饭的时候也觉得没什么胃口,妻子很担心,问我是不是病了。

我咳了几声,告诉她没事,午后我会自己喝点草药。

而我却没能喝到草药。因为今天中午就在我午休的时候,人类的猎枪再次在山里响起了。

人类又在山林狩猎。此时此刻距离上次灾难已经过去了好久,久到我从少年成了壮年。

我组织着族人撤离。族人们听到枪声惊慌失措,孩子们哭着攥着大人的手,有些孩子的双亲已经不在了,他们跑着跑着就跌倒了。

我想起了小时候的我。长老跟我说,在我刚刚懂事的时候,我的父母就被人类杀害了。

有几个年轻族人不愿意跑,拽着我说:“长老,你要先走。”

我说:“我不是长老。”但我必须留下来,整个族群的命运都在我肩上。

最后我回到长老的屋里。有几个族人被抓走,幸好年轻人和孩子几乎全部留存了下来。

长老已经很老,老得动不了了。一般情况下我们应该舍弃这种拖族群后退的老年族人的,但他几乎是我的父亲。我把他背起来说,“我们走。”长老咳嗽着,他想把我推开,让我先跑。可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

我们一出巢穴,便被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了。

一个人类的声音在说:“运气真好,这里还有两只。”

另一个说:“不过一只已经老掉牙了。把这种货色送去,那帮阔佬肯定不干的。”

我失去了意识。

——

我醒了。我不知道自己还会醒。我以为我自己就这么睡过去了,直接在梦里升上天堂,见到我父母和逝去的同胞了。

我在冰冷的铁栅栏后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铁笼之中。我双手双脚被铁链栓着,周围都是和我一样惊恐的眼睛。

我在我的狱友们身上闻不到族人的气味,大概人类把我们都混在一起了。我听到很多嘈杂的声音,像一锅煮开的沸水。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哀叹,孩子们惶恐不安地靠着父母。

我向外面看去,几个人类精神饱满地在外面像是厨房一样的地方穿梭着,看来我们卖了个好价钱。

笼子开了。里面几乎所有同胞都尖叫起来,恐惧地往后躲,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抓去下锅的。那只人类的手粗暴地抓走几个年纪尚小的同胞,他们的父母哭喊着孩子的名字扑上去,却被铁笼隔开了。人类听不懂我们的惨叫,他们高声笑着:“嗨,这只还挺生猛,效果绝对好!”

混乱中有个女孩哭着问我:“凭什么?凭什么人类要这么对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

她哭泣的面庞让我想到我的女儿。此时她应该和自己的兄弟和母亲躲在安全的地方了吧。我握住她的手,说那句长老曾经无数次对我说的话:“他们会遭报应。”

——

终于轮到我了。那也是迟早的事。

我被赶进一个小笼子,提到一间华丽的包房。人类们围着一张圆桌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

那一刻,我突然很羡慕这些人类。像我们这种生活在山林中的动物,要花多少辈子才能收集到这么多食物呢?

他们能一瞬间得到那么多东西,可却还是不知满足。

“不把它杀了吗?它盯着我看怪渗人的。”

“你懂什么,活着的才生猛!”

我看到人类中有个很小的孩子。他是人类的后代,眼神却十分清澈,让我想起我族群里的孩子们。我明白了,这个孩子还从未摸过猎枪。

那个人类的孩子拉着他父亲的衣袖说:

“爸爸,小鸟在哭。”

他父亲满不在乎地甩开他:“别胡说明明,畜生怎么会哭呢?乖乖坐好啊,一会爸爸烫肉给你吃。”

笼门打开了,我被赶到一个小盆子里。我知道和其他同胞的命运一样,等待我的将是滚烫的开水。

我隔着一群人类看到一张不像人类的面孔。那是一个戴着白骨面具的高大生物,快要顶到天花板的身高和手中巨大的镰刀都昭示着它异常的身份。我突然明白了,它就是死神。长老曾在几次病得严重的时候说有看到它,只是它没有把他带走。

我说:“我一条命就麻烦您亲自来一趟,不太好吧。”

“不。”死神的面具下传出冰冷的声音,“我要带走在座所有人,你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我突然想起我被抓走那天早上感觉身体不舒服,午后还想着去喝点草药,但是没喝上就被抓走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终于明白了。

我问死神:“能不能放过那个孩子?”

死神拉了拉头上的黑斗篷,“区区动物,没有权利向我请求。”

——

我跟在死神后面。除了一开始那几个人类,它身后的人类渐渐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开始增加的就是抓走我同胞的那些人,随后是他们的亲人、伙伴,再到后面越来越多的陌生人加入了进来。

我牵着死神的黑袍子,看到我的同胞们在前方等我。大部分人类和我们在一个岔路口就分叉了。我们和那些陌生人走向天堂,残害我们同胞的人类无一例外都进了地狱。

我问死神:“这是他们的报应,是吗?”

死神没有回答。

Fin.

By.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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