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之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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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故事】信神者

–本篇是作者的女儿「佐藤诗」【神明】和儿子「明夷」【幽灵】的设定短篇
–这两位还未在作者任何正式作品中登场。

那是在很久以前,一个尚未被确认的时空里发生的,近乎虚无的故事。之所以说它虚无,是因为之于主角的其中一方,在她漫长且永无尽头的生命里,那不过是个镜花水月般的泡影。
至于另外一位主角,故事结束的时候也彻底脱离了“人”的范畴,成为这世上“异常”的存在。
不过在故事开场的时候,他只是个平凡的人类小男孩。
男孩没有名字也没有家。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不负责任的父母便把他丢到了教会门口。好心的神父把他从天寒地冻里捡回来,抚养他长大。不知是不是在雪地里冻出了什么毛病,男孩生来就不会说话。
因此,无论是被村里的孩子扔石头的时候,还是被那些大人遮遮掩掩地议论的时候,他都不会为自己辩解,也不会发出惨叫——男孩出生的那年,村子里降临了百年难遇的大旱,流行传染病更是雪上加霜夺走了许多人的性命。处于对灾难的恐惧中的愚昧村民把仇恨的矛头转向男孩,认为他的出生带来了灾难。再加上他不会出声、不会反抗,村子里再小的孩子都敢欺负他。抚养他的神父虽然对他感到同情,但还是畏惧着村民们、一筹莫展。
男孩长到七岁的时候,村子里又蔓延开了传染病。是不清澈的井水带来的灾难,但无知的村民们还是把矛头对准了男孩。一时间,教会里被抗议的村民挤满了,大家都要求神父处死这个男孩,好让村子里流窜的灾难止息。
而神父一再坚持这只是个无辜的男孩,终于惹来了村民的众怒。一个中午,村民中几个青年趁神父不备,把他推进了后院的水井。这一切被刚好来后院打水的男孩撞了个正着。更糟糕的是,因为震惊和害怕,男孩手一松,水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村民们回过头来。他们手上的锄头和镰刀在正午的阳光下明亮得晃眼。
男孩转身就跑。他的喉咙里发出模糊沙哑的呜咽声,泪眼朦胧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他跑过蔷薇疯长的后院,跑过垂眸凝视他的神像,跑过宁静的水田……他拼命地奔跑,直到力尽倒在正午的田埂上。
初夏的蝉声震耳欲聋,乡间小径被阳光晒得发烫。男孩抬起头,看到蓝得微微透明的天空。
村民们的喧嚷声远远响起。很快他们就会追上来,把他抓回去处死。男孩闭上眼,泪水淌过干裂的嘴唇。
他曾无数次向圣坛上洁白的神像祈祷,神啊,请把他从无尽的欺凌中拯救出去吧。可神没有一次回应他的话。无论他多么虔诚。神只是凝眸注视,嘲笑它的小小信徒。
村民们的声音近了。
那一刻,男孩幼稚的心中第一次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
不管是什么都好。神也好,恶魔也好。只要能实现他的愿望,他一定成为它最忠实的信徒。


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男孩的面孔。突然,一道小小的阴影将他头顶的烈日短暂地遮蔽了。
他微微睁开眼,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悬在他头顶上。
男孩惊讶地睁大了眼——那无疑也是一张孩子的脸,还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稚嫩的五官和尚未褪去的婴儿肥,圆润的双眸静静俯视着他,眸中无悲无喜的沉寂却与这张幼童的面孔并不相配。女孩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他,她穿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捏着一朵花。
女孩开口了。那声音十分稚嫩,却没有温度。
“是你叫我吗?”
她开口的那瞬间,奇迹般地,仿佛一道透明的玻璃罩在她周身展开,烈日、蝉鸣、赶来的村民——一切都被隔在外边,而处于这个玻璃罩中心的只有他们二人。透过这不存在的罩子向外望去,一切都静止了。天空的飞鸟凝固在那片湛蓝中,村民们保持着可笑的姿势举着锄头一动不动。
你是谁?
男孩在心里下意识地问。但很快意识到,自己发不出声音。
“我是uta。”女孩说,那个模糊的发音似乎是她的名字,“是神明。”
神明——
男孩小小的脑子里费力地转着这个词。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刚才无意中祈求了神明的帮助。
难道真的有神明显灵,肯帮助他了?
可神明真的是这么小的孩子吗?
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她?
“你的愿望。”女孩轻轻催促道,“愿望,是什么?说吧。”
男孩望了望女孩身后,那是即将追上来的村民。自己现在本应该已经被他们撕成碎片了。
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得救。那朵小小的、卑微的希望之火在男孩胸中燃起。
我不想死。
“只是不想死而已吗?”
是的。怎样都没关系。请救救我。
“我不能救你。”女孩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的眼睛。她那双圆圆的猫眼好像一块蒙尘的黑曜石,漂亮却空洞而毫无光泽,仿佛是人偶的眼睛,“如果你活下来,还会被欺负。被欺负,直到死。”
没关系。
“没关系?”女孩歪过头。
没关系。反正……已经习惯了。
“那好吧。”女孩说,“我来实现你的愿望。”


村子里流窜的传染病悄无声息地褪去了,而且村民们似乎一夜之间都忘了这回事。神父的死也变得无人在意,虽然男孩受到的欺负并没有改善,但至少他活了下来。
只是那女孩从那天起,就一直待在他身边。大家都对女孩熟视无睹,只有男孩一个人看得见她。
对此,女孩解释说:“你是我的唯一一个信徒。神只有被人信仰才有力量。信仰越多,力量越强大。”
那村民们信仰的神一定是很强大的神吧。
女孩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圣坛上洁白的神像:“不存在什么神。”
什、什么意思?!尽管知道女孩的声音不会被任何人听到,男孩还是慌张地四下看了看。
“你们的村民膜拜的是块石头。石头,明白吗?不是神。”女孩轻巧地跳到神坛上坐在了神像的正下方,悬空的纤细双腿摆动着。
可是……
“你们人类大多数的神,都是做出来的。”女孩指指膜拜神像的村民们,又指指头顶的神像,“是人类。人类做出来的神。不过,如果信仰多了,也会变成真的神。”
真的神……那,我们……他们的神也会变成真的吗?
“会。但是,不够。”女孩用她独特的、毫无抑扬顿挫的平板声调回答,“信仰,远远不够。你们村,人太少了。”
男孩于是不再到教堂做礼拜。他把女孩的样子画在纸上,悄悄放在了自己床头的抽屉里,旁边缀上女孩第一次见他时手里的花——那朵花至今都没有枯萎,还是娇艳欲滴的样子——每天朝画像和花朵膜拜。
虽然他信仰的这个小小的神实在是没什么用处,村里的孩子们对他的欺负还在继续。
男孩被他们围攻、胡乱抵挡着石头和拳脚的时候,总会看到女孩站在不远处。她的神情总是那么空洞而毫无波澜,似乎天大的事情都不会惊动她。她面无表情地在那里看他被踢打、被辱骂、被捉弄,自己则什么也不做。
每当孩子们尽兴散开后,她都会走上来问他:“后悔吗?”
男孩知道女孩是问他后不后悔他向她许下的愿望,以及选择相信她这件事。
不后悔。
“好。”女孩总会这么说。他于是放下心来,因为他知道这样女孩就不会离开,再留下他孤单一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男孩也长大,成了少年。
少年依旧被欺负、被嫌弃,依旧是村民们的瘟神。女孩的面容却没有被时光动摇分毫,还是那副幼小的模样。
但偶尔——被石头砸到的时候,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少年隔着起哄的人群对上女孩的双眼会想,到底怎样她眼底那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才会泛起波澜?
他能看到那样的她吗?
有一天晚上,女孩头一次主动找少年说话。
“我要走了。”她说。依然是那么平静。
走……去哪里?
去别的地方,找更多的信徒。
啊……
少年说不出挽留的话。是啊。女孩是神,本就应该过着被供奉、被崇敬的生活。云端上的神与尘土里的怪物,本就不该为伍。
早该有这么一天了。
“走了啊。”女孩说。
泪水流进嘴里发苦。无论被怎么欺负,他也没像现在这样流过泪。
嗯……你走吧。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少年也渐渐长成了青年。青年出落得很俊美,只是这并没有改变村民对他的鄙视和敌意。
床头柜里那张画像已经泛黄、脆弱,花朵也早就枯萎了。青年一直向它膜拜,但久而久之他也忘记了。忘记自己为什么要向它膜拜,忘记了自己曾经信仰过一个小小的神,也忘记了自己希望在她眼里看到一丝波澜。
他渐渐变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向它膜拜了。只是每当看到那张已经模糊的铅笔画时,内心的喧嚣和痛苦都会在一瞬间平静下来。
可能命运偏要捉弄他吧。青年抽屉里的东西被人发现,村民们大为惊怒,认为青年亵渎神和信仰——怪物创造了新的神,那肯定也是不祥之物,迟早会连累大家一起遭报应。
于是他们又像若干年那样,把手里的凶器对准了他。
青年只得逃跑。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被讨伐怪物的队伍逼上了悬崖。
身后就是万丈深渊。团团围来的人们被闪电照亮,一张张苍白的面孔幻化成张牙舞爪的群魔。
腾地,青年对眼前的场景感到无比熟悉。
似乎自己很多年前……也曾这么力尽地奔跑,最后走投无路过。那回忆里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模糊的影子来到他面前,说——
“亵渎神明的怪物!去死吧!”
一名村民大喊着,掷来锋利的石块划破了青年的前额。石块如雨点般飞来,被雨淋湿的刀刃依旧寒光闪闪。
神。
如果真的有神的话,青年想。神能不能偶尔也听一下他的愿望?他不奢望如影随形的厄运离去,不希望自己被接纳,不希望身边有人陪伴——
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神啊——青年祈祷道,如果能让我活下去的话……
——不。不是这样。他的愿望不是活下去。而是……
青年微微阖上的眼眸里,映出一个模糊的、小小的影子。一瞬间,青年似乎露出了微笑。
是的。神啊,请让我……
一道闪电照亮了深紫色的夜空。一声落雷轰然炸裂——本应如此,一切却在瞬间静止了。

后来呢?
后来,亵渎神的怪物受到了裁决。正义的人们割开他不能发声的喉咙,把他伤痕累累的尸体推下了悬崖。
据说从那以后那个小村庄一直和平而宁静,没有致命的传染病,也没有饥荒和旱灾。
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再后来呢?再后来过了很长、很长的年岁。沧海桑田,久到那个小村庄变成了发达的大都市,一切都物是人非。
“喂。”
青年低下头,看到原本坐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玩ps3的小女孩此时抬起脸,额头差点磕到他下巴。
她举起手里贴满花花绿绿的贴纸的游戏机,对他说:
“我输了,这关打不过,帮我。”
青年接过游戏机,屏幕里五颜六色的音符和形态憨态可掬的主人公正在蹦蹦跳跳,似乎是音乐游戏。
我也不会啊,这个。
“不会?好歹你,也是我的信徒吧。怎么可以不会呢?帮帮我。”
……真的不会。
女孩不满地皱起细细的眉头,“那,去给我买个冰淇淋。这里,是这个国家的钱。”
青年从女孩手里接过那几个硬币,女孩收起游戏机,重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还不忘叮嘱:“啊,要两个球。桃子和葡萄味的。别弄错了?”
好。
青年抱着女孩穿过马路,到马路对面的冰淇淋店去。
“哎,明夷。”女孩叫了他的名字。这是她给他起的,死后的名字。她说,既然死了就重新开始吧。
怎么了?
“我差不多腻了,明天就去下个城市吧。”
好。
“那你也吃吧?离开了这里,就吃不到这里的冰淇淋了。”
好。
“你那个给我尝尝。”
好。
暮色逐渐浸染的街道上,穿梭着往来的人群。而已经被夺去作为“人类”存在的资格的青年和他怀里小小的神则不知道消失到了哪里。
Fin
By.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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