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之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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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夜:蜂鸣(1)

头好痛。

有什么东西在脑浆里出现,宛若柔软的河蚌体内的珍珠。纯白的、具有弹性和韧性的物体不断扩大,将整个大脑的形状撑得扭曲变形。头痛。耳边的蜂鸣像一只毛茸茸的蜜蜂正往耳道里钻。它出不去,因为外面有一股力量把它堵住,于是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往脑髓的深处。

头痛欲裂。李阳子尝试着睁开眼,把自己从漂浮的睡眠深渊中拉出来。

“阳子。阳子,飞机到了,该醒醒了。”

仿佛鱼钩一般带着金属光泽的结实的声音将她从无尽的空虚中打捞起来。她睁开眼,坐在旁边位置上的青年关切地看着自己。

“没事吧?”是张远,自己的未婚夫。在正式结婚之前,两个人在父母的建议下到丽江蜜月旅行。之所以是去丽江,是因为父亲在那里有熟人,住宿费和游玩费用可以便宜点,也免得人生地不熟遇到麻烦。

“还是头痛吗?要不今天下午的行程取消,在旅馆休息一下?”

“我没事。”阳子不是那种会因为可有可无的小事打断自己的步调的人,而且这是值得期待的第一次独自旅行——虽然有丈夫陪伴,但从小到大几乎走遍半个世界,不和父母一起的旅行阳子还是第一次,“我就是有点困,我们走吧。”

下了飞机便搭上民宿派来的接机车,开车的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年轻男人。不像云南本地人对外来游客特有的热情、上车就和你聊个没完,他除了打招呼以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有时候阳子问他几句,他的回答也非常简短——最奇怪的是他穿着熨得很妥帖的西服,在这种地方几乎不会有人穿这么正式的衣服。

父母认识的民宿老板究竟是什么人,说实话阳子也是一无所知。只是听父母说他们当年也是去束河古镇度的蜜月,那个时候开民宿的是一个年轻姑娘,那如果现在还是那个人的话,年纪应该已经不小了。

车是开不进束河古镇的,但司机已经准备好了搬运行李的拖车。沿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七拐八拐,穿过宽宽窄窄各种形状的小巷,白墙黑顶的传统建筑看了让人感觉到宁静。不知是不是这里清香而湿润的空气的原因,阳子觉得头好像没那么痛了。

“到了,两位。”

拖车在一间木质建筑的大门口停下来。屋顶上蹲着神采奕奕的瓦猫雕塑,檐下的布农铃在雨后初晴的微风中摇晃。一块黑色的木牌匾挂在屋檐下,是这间民宿的名字:“青鳞”。

“老板娘,客人来了。”青年一边把两人的行李搬到屋内一边朝吧台的方向喊。阳子突然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回头一看,是一只蹲在门口的花盆旁边的三花猫,长得非常清秀。

“紫阳吗?她出去了。例行的采购。你让他们等等。”

踏进民宿,与外观印象不太符合的一股咖啡豆的香味扑鼻而来。而来源正是坐在吧台后面的少女,正慢悠悠地把咖啡豆磨成细粉,深蓝色的格子裙摆垂到脚踝处。

“森川先生呢?”

“他?我不知道,好像还没起床吧。”

“这可麻烦了。”青年低声说了一句,“我们都没有权力给顾客登记。星野小姐,你能使用登记簿吗?”

少女懒洋洋地抬起蓝色的竖瞳眼眸扫了阳子和张远一眼,从吧台底下摸出一本泛黄的登记本随手翻开一页,“请在这里写姓名手机号和身份证号。”两人照做,她就把笔记本收回去,然后让刚才的青年带他们去客房。

阳子有些意外,这里的登记非常松懈。现在这个时代到哪里都要刷脸、刷身份证,虽说店家早已经核验过父母的身份信息,但这种连核对都懒得核对的酒店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就不怕有人冒充了自己的顾客吗?

被递到手上的也不是房卡,而是显得有些古旧的青铜色钥匙。雕刻着瓦猫的青铜挂坠上有他们的房号。

穿过走廊时,丽江多变的天气又下起了雨。湿冷的风中,檐下无数布农铃摇曳出叮叮当当的清冽声响。

 

下午三点左右,阳子从午觉中醒了。率先袭来的就是那甩也甩不掉的头痛。她看着陌生的木质天花板,等待着它平息下去。

张远给她发了微信语音,说自己在一楼的咖啡厅喝咖啡。丽江很多民宿都这样,前台是咖啡厅或者酒吧,后方是院落和民宿。这家店也是,而且有很大的院落,开满了紫阳花。

阳子整理好背包下了楼。头痛已经基本平息了,下午的游玩也不会受到影响。

在走下楼梯时,阳子清楚地看到面前的走廊上有什么东西窜了过去。她无法辨认那小狗大小、长相奇特的生物是什么动物——是的,硬要说的话,像是瓦猫,那些遍布了这家客栈各个角落的丽江的守护神。

但是守护神也只是雕塑,是不可能在走廊上跑的。或许是自己看花眼了吧,丽江的很多民宿里为了吸引游客经常养一些猫狗之类的小动物,这里的肯定也一样。她没有多想,穿过庭院走向前面的咖啡厅。

“森川医生,你看你又把客人气跑了!这样下去沈小姐还怎么做生意啊!”

“强人所难让我泡咖啡的明明是你好不好,白鸟医生?你要是自己会泡为什么不给客人泡啊?”

“我根本搞不懂你们国家语言写的说明书……”

还没推开纸拉门便听到一阵争吵。随着布农铃的叮当声出现在眼前的是白色调的简约风格咖啡厅,墙上的绿植长得生机勃勃。阳子第一眼就看到张远,对方向她挥挥手打招呼,桌上的咖啡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旁边的位置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别吵了,两位……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上午出去得久了点。”吧台后面的少女说着话似乎注意到阳子的存在,“您好,李小姐。”她的面孔阳子从未见过,不知道对方怎么认出的自己。

“你……你好。你是?”阳子走到张恒旁边的位子坐下,正面仔细端详着少女有些稚嫩的容貌。

“我是这里的老板娘,我叫沈紫阳。”少女说着,一边把磨好的咖啡粉仔细地倒入容器。她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穿着合身的黑色长旗袍,与阳子想象中的形象大有出入。

“您好,沈小姐。听说我父亲是您的熟人……”阳子有些莫名其妙,几十年前这个少女怕是还没出生,那么经营客栈的和她父母相识的又是谁呢?父亲说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你是说我母亲吧。我是从她那里接管的客栈。”少女似乎猜出她的心思,“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们很快要出去。”

“两位要去哪?”坐在旁边的少女发话了。她留着很乖巧的学生头发型,脸上戴着一副眼镜框。

“嗯……今天下午准备去大研古城转转。”不知道把自己的行程信息透露给陌生人是否合适,阳子犹豫着。

“白鸟医生也要去吗?”张远却自如地接过话头,看来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已经混熟了。

“的确是这样。还有,不用叫我医生了。好不容易来这里旅游一次,我想暂时摆脱一下工作的身份……”少女扶了扶滑到鼻梁下方的眼镜框叹了口气。

“说起来白鸟小姐,你男朋友呢?这次为什么不带他一起来?”紫阳边洗杯子边问。

“啊……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真是的,我们假期错开了,而且那家伙也不肯请假陪我,说什么博物馆没他不行……真是的,那个顽固的家伙我迟早要毒死他……”

“停一下停一下白鸟小姐,我们可不想听你抱怨到晚上。”坐在白鸟旁边的金色眼睛青年端起咖啡杯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抱怨,他穿着白大褂,看起来也是医生之类的,“你们既然都去大研,要不一起玩了?反正都是人生地不熟。二位姑且不论,白鸟要是迷了路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后面那句话不说也可以的森川医生。而且这样会打扰到二位,还是算了吧。”

“我倒是无所谓啦,人多热闹嘛。”张远耸耸肩。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在他身边阳子偶尔也会产生错觉,自己究竟是他的朋友还是爱人?他的周围不乏被他的光芒吸引而来的人群,如同飞蛾扑向外壳温暖的电灯泡。

头痛。仿佛一把锐利的枪矢撕裂了脑子。那只有一瞬间,眩晕之间阳子好像看到了地板——不是咖啡厅铺着羊绒地毯的,而是冰冷的白色瓷砖地——洗手间的地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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