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之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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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想轨迹6

Chapter.6

出了素衣搭建的简单庇护所,就能看到三区的入口——是一个很大的自动门,或者说是校门。三区的整体是一所很大的学校,天空血红而凝固,没有任何云朵。庭院里的树木都是枯萎的,露出黑红的枝干,上面结着像肉瘤一样的猩红果实。土地干裂而泛着隐约的黑色,几只三头乌鸦在庭院里啄食从大地裂缝中钻出的眼虫。

“三区是学校?”质子的表情看起来很意外,“我从来没来过这里,以为和其他地方一样都是城市。”

零羽没说话,不知为何她有股很不好的预感,作呕的冲动在胃里翻滚。

“你没事吧?小姐。”舒华因瞥了她一眼,“你脸色很差。”

“没事。”零羽冲他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快去找冰冻莓吧。”

或许是正直上课时间,教学楼一楼的走廊上空无一人。经过整整齐齐的室内鞋鞋柜时,可以看到有些鞋柜柜门上被人涂鸦,或者用动物血写着粗口,有些的缝隙里则露出情书之类的边角。零羽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柜子,那个柜门是半开的,被她一碰便完全打开,里面的东西一股脑掉了出来。

零羽的脚步顿了顿,那是几只死老鼠,就掉在她足尖的前面。

“不妙啊。”质子皱着眉,上来把死老鼠踢开。零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舒华因调出电脑屏幕的同时也从背包里丢出几个长着翅膀的小黑球,那些小黑球在他周围绕着飞了一圈,便向四面八方飞去,那是他的无人监控摄像头。

“这样就很容易扫描出地图了。”舒华因边说边操作着电脑屏幕,很快几个色块亮了起来,是不同的监控摄像头传送回来的图像。

而质子则在楼梯口找到了地图,“一共有五层楼。不知道区主在哪里。只要找到区主就能问出冰冻莓的下落了吧。”

“我让我的摄像头找找看。”舒华因道。

正说着,突然传来响彻整栋教学楼的铃声。是下课了。教室的门被打开,喧闹的学生们像倒豆子一样涌到走廊上。

零羽看到那些学生的脸是空白的,宛若人体模型一样什么都没有。只有在左脸的位置长着几个金属齿轮,齿轮旋转着漏出细碎的说话声。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男生裤子,女生裙子。留的发型也一模一样:刺猬头的男生和短发的女生。数十个一模一样的齿轮人在走廊上三两成群,与和自己一样的面孔的他人说笑。这光景令人不寒而栗。

在零羽感到寒意的瞬间,舒华因手下的电脑屏幕突然闪现出雪花,接着监控摄像画面一个个灭掉了。

“怎么回事……?!”意识到的舒华因拼命地敲键盘抢救,但也救不回那个页面了。短暂的黑屏之后,电脑屏幕像有自我意识般直立起来转向它目瞪口呆的主人和其他三个孩子,上面出现了一个少女姣好的面孔。

“嗨!欢迎来到三区,小百合大人的地盘!”她纤细苍白的手指绞着自己红色的麻花辫玩,被眼罩遮住一只的双眼闪着狐狸般狡猾的光,“接下来我要跟各位可爱的客人们玩个游戏哦!”

“你把我的摄像头怎么了?!”舒华因的语气里少见地带着怒气,毕竟是把他制作的设备弄坏了。如果小百合不是在电脑里而是在他面前出现,估计立刻会被电磁炮轰成筛子。

“当然是破坏了!谁允许你们在小百合的地盘乱放东西的?”鲜红的少女笑嘻嘻地回答。

“请问,你是三区区主吗?”零羽问。

小百合盯着她眨了眨眼,答非所问地道,“哎呀,这不是零羽小朋友吗?”

“我们认识?”零羽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她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女。

“不认识,不过,你很有名!”小百合歪着头笑了。

有名?零羽还想出声询问,却被质子抢了话头,“够了,你到底是不是区主?”

“当然不是!”小百合回答,“我的区域是1-3层。如果想见区主,就要拿到天台的钥匙才行哦!”

“钥匙在哪里?”

“这个嘛——”少女故弄玄虚地拖长了音调,“跟我玩个游戏就告诉你!”

话音刚落零羽便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课桌前,周围密密麻麻地坐满了齿轮人——这是一个正在上课的教室。质子他们不在她身边,他们被小百合拆开了。

“游戏开始!规则很简单,就是——”始作俑者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在十分钟内回到一楼入口,计时开始!”

零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从座位上站起来,带倒了椅子。安静的课堂被打破,几个长着齿轮的脸不约而同地转向她。原本在板书的老师也转过脸,他的脸上也是一片空白,只有齿轮。

“零羽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齿轮中传出空洞宛如人工智能的声音。

“对不起老师,我有点不舒服,想去医务室。”尽管知道对方是npc,但零羽还是不想贸然行动。质子曾说过很多npc都不一样,尤其是五区的npc一旦被激怒会非常危险,于是对这个齿轮人恭恭敬敬。

“零羽同学,坐下。上课不允许去医务室。”老师的声音没有一点抑扬顿挫,听不出任何情绪。

零羽感到一阵恶心,来自这种惊人的熟悉感。这句话她好像在哪里听过,熟悉得令人恐怖。

【上课不允许去医务室——】

像坏掉的电视般一闪而过的画面是被墨水污染的课桌,上面坑坑洼洼的全是刀刻的字。

【老师,我想吐。】

【坐下。零羽同学。】

“坐下,零羽同学。”而现实中的齿轮人也确实是这么说的。与记忆中吻合的对白,像对应的齿轮一瞬间咬合,机器开始运转,倾吐出疯狂。

“我身体不舒服!”零羽提高了声调。

“坐下,零羽同学。”平板的声调像谷歌自带的朗读功能。

零羽看到自己撑住桌面的手疯狂颤抖起来。冷汗顺着额角滑下,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脖颈的窒息感让她头晕目眩。恶心。想吐。胃肠抽搐着,鸡皮疙瘩一阵阵起来。呼吸困难。眼前出现重影。耳旁出现幻听,或许那是真实存在的,每个齿轮人嘴里都发出了笑声。

零羽觉得自己好像被丢进了巨大的绞肉机,前方就是能让她粉身碎骨的锋利刀片。死亡凝视着她,窒息感越来越重,浑身像筛糠一样颤抖。剧烈晕眩的大脑只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如果再呆在这里,她一定会死。

【会死的。】

过去的自己朝向她这么说。唇形僵硬地一张一合。

【会——死——的。】

一闪而过的是女厕所隔间被锁上的门。污水从天而降。

她拼命拍打着门,而能听到的只有笑声。像现在这样,每个同学都在笑。笑。笑。每个面孔都在扭曲,漆黑一片的面孔上只剩咧到耳根的血盆大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砰!”

零羽不顾一切地推翻桌椅,趁齿轮人们被这巨响吸引的一瞬间冲了出去。

“零羽同学,请回到座位上。”身后传来了齿轮老师的声音。

零羽在走廊上奔跑,拼命地拼命地跑。走廊好像无穷无尽一样长,她感觉身边的空间扭曲着,怎么跑都跑不到终点。

“零羽同学,请回到座位。”

跑。

“零羽同学,请回到座位。”

气喘。

“零羽同学——”

一扇扇教室门接二连三地打开了。从中涌出大量一模一样的齿轮人,手里拿着他们的凶器——笔盒,书包甚至美工刀,朝零羽一拥而上。他们齐声说着:

“惩罚坏同学。”

“惩罚坏同学。”

“惩罚坏同学。”

零羽疯狂地奔跑,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了。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或是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些奔跑在不是无尽的走廊上的日子。无论怎样她都知道自己身后的那些东西很恐怖,被抓住一定会死。

所以她跑、跑。

有东西朝她的后背飞过来,打中她然后又掉了下去。水杯,饭盒,笔盒。很痛。比被石头砸要大许多倍的痛苦,她的辫子散了,披头散发地只知道往前跑。那些不知怜悯的齿轮人追着她,已经把走廊填满了。有些齿轮人被绊倒摔在地上,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他们的同伴无情地从上面踩过去,被踩在脚下的齿轮人尖叫着破碎,化成粉笔灰一样的粉末扬起又落下。

零羽看到了楼梯。宛若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不顾一切地奔上了楼梯,又不假思索地冲进了楼梯顶端的那扇门,最后把门牢牢反锁。

门外传来齿轮人们千篇一律的平板声音:“惩罚坏同学。惩罚坏同学。”门板被他们拍得砰砰作响。

零羽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天台。头顶的天空是湛蓝的,均匀分布着大块的白云,很显然不是三区的天空。

“你们看!她来了。”

身后响起美工刀出刃的声音。

“我们把她的衣服都划破怎么样?”

“毕竟是怪胎嘛,穿点奇装异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对吧。”

“哈哈哈,你们看她怕了,这个怪胎怕了!”

“干脆把她的脸也划破!”

美工刀闪着寒光,拿着那些小小凶器的女孩子们笑着。天台的门已经被她们锁了,她无处可逃。

包围圈渐渐缩小,她感到胃里翻涌的呕吐物好像要倾泻。

“怪胎!”“傻逼!”“扫帚星!”

她们的笑声像乌托邦的怪物一样刺耳,又像是玛古拉斯被晴坊的镰刀撕裂的时候发出的尖叫。

“你说,我们把她——”

零羽猛地回过神,自己的手已经握在枪把上了。那些手持美工刀的齿轮人逼上来,它们绝对比现实中的女生可怕多了。现实中的人还有点顾虑,在这里它们绝对会要了零羽的命。

所以零羽用枪对着他们,不像那个时候她只是蜷缩在那里,用手护着头。质子和晴坊一如既往地袖手旁观,不同的是这次质子穿过那些女生的阴影走到零羽跟前,替她擦干净脸上的血和尘土。

“你为什么不反抗呢。”她第无数次问。

“没事的,质子。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受伤,那就没有关系。”零羽也第无数次笑着回答。质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零羽,你的善良会害了你。”她把手放在零羽肩上。

“没关系的。”零羽握住质子冰凉的手,“我还有你们。”

而现在的零羽握枪的手颤抖着。那些齿轮人被枪指住停了几秒钟,随后又好像无所畏惧地朝她逼近,所以反倒是零羽端着枪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渐渐退向了天台边缘。

她的手指抖得扣不下扳机。自从从舒华因那里拿到这把枪起,她除了练习用的靶子和害人的乌鸦以外没打过任何东西,更别说这种类人的存在。零羽知道它们想要她的命,但她也知道它们在自己到来之前会上课、学习、考试、和朋友玩。它们或许不知道自己只是个npc,盆景里的木偶,而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度过着日复一日的平稳日常。它们——

和她没什么两样。

她下不了杀手。

身后传来栏杆断裂的声响——零羽不知道阳台边缘的栏杆有个缺口。

“哦,然后呢?也就是说你一直没开枪?那接下来的又是怎么回事呢?”影子先生歪着戴高礼帽的脑袋,“我记得你的父母被叫到学校了,亲爱的。”

“我……开枪了。”零羽盯着自己的两个膝盖,“准确来说,是喷雾。”

“什么喷雾?是快乐喷雾吗?”

“不,是胡椒喷雾。是舒华因给我的。”零羽微微勾起嘴角,“然后她们就都跑了。第二天她们告诉老师,我爸我妈被叫到学校。他们在办公室里吵了好大一架,都认为我惹事是对方的错,我妈提了离婚。”

“那可真是。你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决定反抗了?”

“因为……她们拿了我的画本。”零羽的足尖在水面画着圆。

“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画画。”影子先生双手环胸。

“不,那上面有质子和晴坊留给我的信……她们把它撕了。我就用喷雾喷了她们。”零羽仰起脸,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影子先生,我说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受伤,那就没关系。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

……

零羽从高空坠落。未击发的手枪脱手。这里有六层楼高,她知道自己死定了。

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一些画面。那是在那些女生的阴影里看到的血红的夕阳。她们尖叫着一哄而散之后阳台上只剩零羽,和惊呆的质子兄妹。

“我爸妈一定不会饶了我的。”零羽笑着对他们说,质子哭了。

“零羽,你太善良了。真的。”她哽咽着说。

零羽感到自己的脊背撞到了什么东西——不是坚硬的水泥地板,而是像小时候玩的蹦床一样的东西。她看到一个高高的黑影覆盖了自己头顶的天空,那个黑影戴着一张微笑面具,锃亮的高礼帽映出零羽的脸。

“安全着陆,我的小天使。”影子先生说,把零羽像个小玩具一样接在手里。他身长本应该是三米,可此时此刻他的手掌却几乎跟六楼顶上的天台平齐,身体伸长了整整一倍,以至于那些齿轮人看到他就惊慌失措地逃跑了。

“影子先生,谢谢你。”零羽说,“我以为我要死了。”

“你不会的。”影子先生微笑的脸有教学楼上的那口钟那么大,“我知道它们不能打败你。”

他把零羽小心翼翼地放回地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像阳光下的影子。零羽发现自己正置身于教学楼门口,赶紧跑进大厅。穿过排排鞋柜,发现质子他们已经回到了初始的地方。

“恭喜你们顺利过关!”电脑里的小百合笑吟吟地按停了手里的怀表,“离十分钟还有三十秒,千钧一发呢!”

质子扑上来一把抱住零羽,“亲爱的,见到你真好!”

零羽拍拍她的背,“我也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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